『本期目录』
■中篇小说《荒城》(连载1)/夏群
■荒城里折射的人性光芒(评论)/叶馨
■爱的拯救(评论)/小龙女
作家夏群的中篇小说《荒城》,用独特的艺术视角和表现手法,为我们讲述了一个平实却又奇特的故事,展现了一个陌生而又神秘的艺术世界。作者在一个近乎封闭的结构里,通过叙写精神病人的内心世界,辐射了爱情、婚姻、子女等幽微的人生问题。作者通过从容的叙述、微妙的心理变化描写、独特的结构营造、出人意料的情节设置,使小说不但具有艺术的张力,还有一种心灵的穿透力。同夏群过去的其他作品一样,小说《荒城》虽然写的是精神病人的心路历程,但字里行间仍然有着一种安静的质感,一种爱的温度,甚至也不缺少一份浓郁的诗意。就像一朵开在春天的雪花,看似冰冷,但自有一种晶莹、冷艳的光华。(金戈)
(1)
“你觉得孤独吗?”书房里这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并没有因为得不到我的回应而气馁,他继续问。
母亲站在书房门口插话,“她经常抱着双膝缩在墙角,这是孤独的体现吗?”
男人对母亲作了一个停的手势。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将手中从未复原过的四阶魔方递给他。
他接过魔方,很认真地旋转,“魔方是有口诀的。”他说。少顷,他将复原好的魔方放在桌子中央。
“其实我根本不孤独,你们都以为不说话不与外界交流就是所谓的孤独,其实这是误解。我们虽然在身体以及内心四周垒砌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墙,但是里面的我们从没停止过挖洞。再说,孤独何尝不是一件需要资本的事情。”我说,然后再次打乱那个魔方。
“挖洞?这孩子又在胡说了。”母亲又插话。
“你继续说。”男人看着我说。
“一直挖,一直挖,总有一天我们会与另外一个自己,或者与更多相同灵魂的人重逢在隧道里。”说完我仰面大笑。然后将下巴杵在男人的肩膀上,手顺着他敞开的衣领里往里探寻,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瞬间绷紧,然后对着他的耳朵小声问:“你挖洞吗?”
母亲一把拉过我,提高了声调,“白黎!”
男人站起来,整了整衣领,含情脉脉看着我,如同注视心仪的爱人,但那温柔的眼神中分明包含了同情爱怜的成分。“没关系。”他说。
我奋力扬起魔方,然后使劲地掼在地上,顿时那些五彩的方块四分五裂,蹦跳着躲进房间的各个角落。“你们给我出去!”我指着门大喊。
“好,好,我们出去。”男人轻轻地推了一下母亲。
男人在客厅又逗留了一会,和母亲聊我的病情。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超敏锐的听觉。
“冰凌,你觉得医院吗?”母亲的声音。虽然是问询,却早已作出决定。
“林阿姨,白黎的病情有些复杂,今天的表现以及你所说的她平时的行为举止来看,情况正在恶化,需要配合治疗,医院,那是最好的。因为换一个环境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坐在地板上,听着他们的对话,感到很荒唐。人类都认为别人不是自己希望的样子,就是不正常的。在我看来,母亲才需要看精神科医生。我不认为自己有精神障碍,我只是有时候过于放纵自己的思想,任由它们支配我的行为,而这种不受自我束缚的人生态度,在别人看来,就是妄想症。
夏群,笔名“一朵怜幽”,年生,安徽庐江人。系安徽省作家协会、安徽散文家协会会员。
有人说短篇小说写语言,中篇小说写故事,长篇小说写命运,而读80后女作家一朵怜幽的中篇小说《荒城》,我却读到了作者笔下社会低层四个小人物的命运和如生活在荒城里那些躁动不安的灵魂。
封闭自我,是当代都市社会最普遍的人与人的社会关系。以家庭为主体,每一个个体都不自觉地形同都市的楼房一样,把自己封闭在心灵那个自以为可以得到保护的房屋角落,沉浸在自我欣赏与陶醉的孤独之中。《荒城》的女主人公白黎虽然与母亲同屋居住,但她的内心就是如此。“她经常抱着双膝缩在墙角,这是孤独的体现吗?”白黎的母亲面对自己的女儿,她嘴上虽然对心理医生这样轻松地问道。但是,难道她的内心不是在流血,不是作者对这个社会的质问与鞭挞吗?可是,心理医生和母亲都对白黎认为有病,白黎自己却一边玩着魔方,一边又说道:“其实我根本不孤独,你们都以为不说话不与外界交流就是所谓的孤独,其实这是误解。我们虽然在身体以及内心四周垒砌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墙,但是里面的我们从没停止过挖洞。再说,孤独何尝不是一件需要资本的事情。”孤独,的确是需要资本,而“挖洞”更需要力量。“一直挖,一直挖,总有一天我们会与另外一个自己,或者与更多相同灵魂的人重逢在隧道里。”作者在这里,不医院与另外三个精神病患者的相遇埋下伏笔,她的真实创作意图可能是告诉读者,每一个现实社会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一个另外的自已,那个精神上的自我与肉体上的自己,那个理想国里的自我与现实中的自己,相互喜欢相互欣赏又是相互讨厌相互矛盾的复杂人性。在读夏群《荒城》第一个章节,我就陷入了沉思,也带着这种思考进入了与作品中的每一个人物进行了灵魂对话。
《荒城》的故事其实并不复杂,白黎生长在一个艺术氛围很浓的家庭,父亲在剧团拉二胡,母亲林芳是黄梅戏演员。在白黎13岁那年,她的父亲因病去世,剧团里的同事、昔日好友卢博达自然经常来看望林芳,与其说情窦初开的白黎偷偷喜欢上了父母的朋友卢博达,不如说她渴望从卢博达身上寻找缺失了的父爱。然而,像现代年轻人一样,白黎把喜欢与爱混淆了。当她知道卢博达爱着母亲林芳后,单恋的破灭导致她精神失常,其实她是有意识地强制性地将内心世界埋藏起来了而已。面对母亲与卢博达的感情纠葛,白黎的内心对母亲的敌意其实远比情敌更加矛盾、复杂。她因此选择了离开母亲,跟蓝冰凌进了精神病院。医院,白黎的病历上写着:报刊编辑,诗人,衣着整洁,智商正常,注意力集中,排除家族遗传精神病史可能。思维清晰,有时答非所问,语句中体现出哲学与诗意倾向,对家庭情况敏感、回避,初步诊断为妄想型精神分裂症。医院A区病房的一个房间,她认识了唐薇薇、陆玲和程红霞三个真正的精神病患者,四个女人的故事构成了这篇小说的故事情节。唐薇薇是因被强奸后心理出了问题,陆玲因不懂官场潜规则精神失常,程红霞是女儿被人贩子拐走伤心过度患病。一篇优秀的作品,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必须要具有鲜明的个性,让读者第一眼就能留下深深的记忆。唐薇薇、陆玲和程红霞三个人物的出场,让人不能不对其好奇,并关心接下来这些人物的命运走向。
“病房,第一张床上坐着一个身材臃肿但高大的中年女人,正拿着一张可爱的5、6岁的女孩照片呆呆地看着,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尽显一个母亲的温柔。第二个女人的侧影出奇的美丽,倚在窗边,目光无焦点看着窗外。对我的进入她们几乎没有察觉,因为她们对外界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关心。第三个女人我最后才发现她,因为她躲在床底。护士走过去蹲下,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唐薇薇,这里没有臭男人,出来,给你糖。’女人慢慢地爬出来,怯怯地接过糖。她看上去很年轻,但太瘦了,眼袋很重,皮肤松弛,未老先衰的感觉,蓝条纹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像套在树枝扎的稻草人身上。唐薇薇被人强奸,陆玲混在官场,程红霞的5、6岁的女孩被拐,三个鲜活的女人就这样变成了稻草人。作者关心女人的命运,构成了这篇小说的主题思想。语言上的表述富有哲理与个性特色,与作品的主题思想又非常巧妙地结合,披露出现代都市浮躁不安、急功近利、色情暴力、官场腐败、赌博成风、拐卖儿童、道德败坏等一系列的社会问题。中华传统文化的消退,让眼前都市的繁华,宛如一座座荒芜的坟茔。
《荒城》的艺术性与思想性,构建了这部作品的时代性。作者以敏锐的视角和理性的思考,以一位精神病患者的心灵体验,反映了人类现实中那种人人追求自私欲望贪婪的人性及内心的荒芜,其结果人人都是精神病患者。作者强烈的社会责任意识,借助四个社会小人物不幸的人生经历,走出内心的不安,追求自由幸福的过程中得以体现。社会正义可以伸张,她们孤独的心得到温暖,终于打开心结,对未来又充满了新的憧憬,走出内心的荒城。
小说语言充满哲理,心理描写细腻入微,人物刻化可谓入木三分。白黎从蓝冰凌的爱情“曙光”里获得了重生,回到了杂志社,并捡拾起遗落的诗心。程红霞的丈夫花了两年的时间,找到女儿小蕊,也找回了程红霞的心。唐薇薇揭开伤疤,以血淋淋的姿态还原了事件的真相,她那幕后真凶的丈夫得到了应有的法律制裁……“荒城”得到了重生,“荒城”里善良的人,在新一轮曙光中,每一个生灵又都折射着人性的光芒。结局很完美,作者大概是通过四个女人圆满的结局告诉读者,无论经历多少磨难和痛苦,只要心存希望,世界和人生依旧很美丽。
《荒城》被全国大型文学网站江山文学网精典收藏,收录了这篇小说,并以它命名的小说集《荒城》也即将公开出版发行,让我们共同期待这位80后美才女作家,在文学创作的这条道路上,更多地北京治疗白癜风一般花多少钱北京专业治白癜风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