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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修知道记

夜静深谈

四、

当陈叔举起酒杯后,他们就都又干了,我的任务是再给他们满上。大家还在议论着那个猴精,陈叔说:“这狗的也说不定,那种成精生灵也许会有的,在口里那会子,我就听说过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菜水沟的吉老大。”从这句话里面就勾出个故事来:

在大同西南临近村庄有户员外人家,姓丁,名字叫啥来着我也忘记了,只知道这丁员外膝下无子,只生一女儿,年芳二八,生得冰肌玉肤、柳眉杏目,十分可人,那丁员外十分称心,把个女儿成了百般娇惯,一家子视为掌上明珠。

也是麻绳从细处断吧,这财东家的女儿偏偏得了个怪病,听说是仙狐附身了,每日地在家不是胡说就是瞎唱、披头垢面的、简直不懂了羞耻,几天下来便把个孩子扎腾得不象个样子。这丁员外心疼极了,急忙命家下人四下打探,请来了许多名医、术士、和尚、老道来,百般地治疗作法后但都也无济于事,直弄得这员外家十分地狼狈、万分地揪心;但听这女子却自豪地说:“天不怕、地不怕的,俺就是怕这个菜水沟的吉老大。”

丁家听到这话后立即发出话来,“谁要是能找着菜水沟的这个吉老大者必有重赏。”这个菜水沟大概也是个偏僻的小村吧,那老财直直地打听了三年了,也没问寻到这个叫菜水沟的地方,更别说这位吉老大先生了。

正在一筹莫展时,一天,店里来了个骑毛驴的住客,记名说是姓吉名老大,一看这身打扮就知是个庄户人,岁数嘛也就是个四十岁上下吧,长得倒很结实。

别的都不打紧,可单吉老大这个名字好生了得。这店掌柜不由心下一动,于是就问这个号称吉老大的人来:“客官打听一下,你知道有个叫菜水沟的地方吧?”

“知道,还用打听,不知店掌柜问这村干甚?我自小就在那菜水沟村长大的,熟着呢。”

这店掌柜先是一愣,看了看眼前的这位叫吉老大的人,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摇了摇头,不大相信地问道:“你们那村姓吉的多不?”

“掌柜的,就我一家啊,您认识?”

店掌柜犯怀疑了:“那,那我问你阁人尽有甚的本事哩?”

“有啊,种地、卖货、跑腿什么的,噢,还能打架,您问这干啥呀,莫非想雇我不成?”

掌柜笑了:“我是问你想不想发财呀……”

“什么、什么?你再重说一遍,发什么的财啊,你是说想让我发财吧?笑话,就是这做发财的梦咱也不多见,况且我的祖辈们也没个发过财的人啊。”

店掌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这就看你的造化了,是这样,我们家员外女儿得了个怪病,是仙狐缠身……”

“住、打住,你们家员外女儿爱上了仙狐关我屁事,莫非怨我不成?真是屁股打火罐----让人惜(吸)气哩。”嗐嗐,这吉老大又犯气了。

店掌柜的并没生气,里外看看,压低声音诡秘地说:“这回子就是有你的屁事哩,就看你能不能过这一关,我已经为这事打听你一年多了,这不,也是缘分到了,找不见碰见了……”

“慢慢慢,我是初次来你这店住的,压根就不认识你们那什么的员外,我也没勾引过他的女儿去,咋地把官司弄到我头上来了?你掌柜的少提也罢,再不我就不住你这黑店了。”

“发财人呀,发财人!”店掌柜急了:“我就给你推荐一下吧……”于是这店掌柜的就把员外这女儿的病症及说法尽数道了出来。

这吉老大还真的寻思起来,心说,我也并没有与这仙狐有过什么的过节吧?咋的会找到我的头上来了呢?看来非得自己出头是不行了。

“那……那咱就试试看?”

掌柜乐了:“我看今天你哪里也别去,先打扮一下,跟我走一趟吧,有运气的话,也许老哥还能粘你老弟些光呢。”

人穷嘛,当听了店掌柜的一番话后,这吉老大真还有点动心了,极力收索着自己的思路,咋的也记不清自己真得还会有什么的本领,况且还得与这位小姐的病情接上环才行,于是问道:“掌柜的,你给我透点风,说清楚些,这位小姐病得了几年了?”

“三年,整整三年了。”

“三年,噢……”这吉老大好像有所悟似的,顺手把他的赶驴鞭子带上,跟着店掌柜就走。店掌柜的见了笑道:“跟着我走还怕狗不成?人家会有人给咱们看的。”吉老大不理睬,俩人直向那丁员外家走去……

通报后一进门,只见那员外正在家悶坐着,旁边陪着几个家下人。店掌柜微笑着,把那吉老大往前一领,就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那丁员外瞅了一眼吉老大,却并不去热情接待,看来人土里土气的,手里还拿着条鞭子来蹬门进家,实在也没礼节了吧?不由地心情倒退下来,甚至还有些不大欢喜的样子。不过既然有人推荐来了,就得称乎先生吧,为了给心爱的女儿治病,只得强露笑脸来迎,让坐上茶。

一阵寒暄过后,那员外就正式问话了:“阁下真得就是那菜水沟的吉老大,不,吉、吉先生了?看来你是个会赶毛驴的吧……”

吉老大一听这位员外说话如此不逊,心中老大不快,于是愣声愣气地回答道:“是的,您小看它了。”他摇了摇手中鞭子,很有底气地说,您可别小看了这东西,这可是秦始皇那时留下来的“赶山鞭”哩,它不但赶得毛驴好,说不定还能赶跑您女儿身上那妖狐呢。”

“噢,原来您是专门赶那妖狐的。”那员外疑喜道:“这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说着更加热情起来。

那员外虽然听说了,但还在半信半疑中,不过面上倒也带出了喜色来,即刻命家人赶快去大摆酒宴,好给先生洗尘。吉老大急忙摆手道:“不忙、不忙,我吉老大从来无功不受禄的,这样吧,咱们先出去走走,看好了你女儿的病再吃也不迟啊,我看员外阁下就带我到小姐房间去一趟吧,治好病也好安下心来吃喝何如?”

那员外听后那还顾得忌讳,当然喜出望外了,立即自己先头领路,一行人向着小姐闺房走来……还没进门,这吉老大就在当院里喊叫开了:“好你个畜生!累得我整整找了你三年多了,原来你在这里兴风作浪着害人哩,哈哈,今日可算是冤家路窄了……”“啪啪”,说着这吉老大把那手中鞭子抽了两下……

鞭响刚落,突然!迎面跑出个人来,不是丁小姐咋地,只见那女子满面赤红、两目发光、披头散发地极其恐怖,刚一出门,望见吉老大后,便一头栽倒地上,“哇”地大叫一声就不醒人事了。

众人见状早就慌了神,急忙去抢救小姐、一边在责问着吉老大,不知如何是好……有人建议赶快去找郎中,也有人说还是去找那神婆吧,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正在慌乱之际,忽听一人说:“小姐醒来了,咱家小姐醒过来了”!只见那女子微睁杏目,问及家人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在那里啊?”

家人见小姐一切都很正常了,大喜过望!安顿一番后立即把个吉老大拥回家来,推到正位按下,千恩万谢地一通乱拜,口里“神人、神仙”地称乎着,又把那“神鞭”也供奉起来,接着便是酒宴开始。众人礼上礼下地、来回举杯轮敬着这位神仙先生,都在夸他是个真人,好大本事,一时间把个吉老大弄得不知天高地厚,好不风光啊!”

我忽然想起了倒酒来,便在陈叔话音之际又都给他们满上了,好家伙,一齐就都干下肚去,这个,我只能再给你们满上了,我知道,今天这酒是足够他们喝的。

陈叔继续说道:“几杯热酒下肚后,这吉老大就头重脚轻起来,说话功夫便就吐出了真言:“逑,咱这也没啥子本事,那、那也是巧事了。----在三年前吧,我正在地里赶着毛驴耕地,为了杀格完地,靠晌了还没回家,家里人等不及,我老婆便给我送饭来了。

当我耕回头地时,女人便把一罐子饭放在地头就走了,虽然早就饿了,但为了最后的一回地,只好忍着饥饿又就耕开了……

当离地头不远时,忽然看见一个狐狸把头钻进饭罐里,来回地摇晃着,就是拔不出头来。我一看就来气了,提着个鞭子跑过去,照着那厮身是一气地痛打!那是上一鞭、下一鞭,左一鞭、右一鞭……一顿地狠抽下去,直打得那家伙就地瞎滚、皮开肉绽、狐毛乱飞。

那狐子的头虽然进得了灌里,但却一时间还拔不出来,身上挨着鞭子,只好在地里乱滚乱哼着,一直翻到了沟底……

这个,我哪能轻易放这畜生过去,紧随着一个高高也跳到了沟底。

嗐嗐,那罐子早就碰碎了。我一看不好,急忙上前就摁那厮,嗐嗐,哪能再让你逮住,几击几跳便让那厮跑得无影无踪了。我真后悔;为什么一开始就没想到先把它摁住后再掐死呢?多好的一张狐皮啊。他又指了指案上的鞭子说:“这个正是当年打那畜生的那条鞭子嘛。”

众人唏嘘了……

听说那丁员外还真的实现了自己的诺言,给了吉老大不少东西。不过至那时起,再也没有听说那个妖狐害人了。

五、

故事完了,可他们还没有停杯之意,听说都不吃饭,但菜早就凉了。没办法,我只好重新热去,顺便烧一壶水、再弄一盘鲜菜来,这须浪费好长时间的。

做归做、但耳朵必须得注意听,在这中间,父亲早就接住了话头说开了:“那狗的,成精生灵是有的,我就……”

我抢着说:“您也相信这哩,这叫故事;好听就行了,我在动物园里是看到过狐狸的,什么黑的白的,就是没见着成精妖狐……”

高二拦了我一眼说:“野地的狐狸可多了,那都是些普通的狐子,还没什么道行,仙狐得千年修炼后才成,能让你看见?见鬼去吧,你不信是吧,那是有的,我就……”

“二哥又妖说了”,我正准备又要抢他,父亲说话了:“你这孩子真的不懂一点礼貌;人家说话你就抢去,太也让人讨厌了,以后记着,等人家说完了你再说还不迟。”父亲咳了一声,接住了话头。嗐嗐,原来是父亲想说了: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就有不少关于成精生灵的记载,这些就不提了,就你出身地老家沙巴窑村说吧,原来就有一条狗,那就快成精了,这家伙就通了人性----

这家子住的是一堂两屋,东房是婆婆住着、西边住的是儿媳俩口。另外靠西还有一间闲房,专放粮食农具什么的,因为家凉,如有剩饭也多放了进去。一家人过得倒也和谐,可就近就因为这剩饭出了问题,婆媳俩产生了一些矛盾来;每当剩下饭后,下一顿吃时便就不见了。这也无它,婆婆说这是媳妇吃了,饿就吃呗,何必鬼鬼祟祟偷着吃呢,真是的。那媳妇呢,还说是婆婆偷着吃了,双方心里埋怨着,只是相互不好说破罢了。

忍得几天倒也罢了,可这日子一久,相互间便话头话恼的也有些服不住了,话语中带出稍探之意来,经过几次探试后,渐渐地也就抖明了话意。谁知这个婆媳俩都喊着冤枉,原本和谐家庭出现了纠葛,甚或对天发誓,为了这点剩饭菜,婆媳俩还大吵过几次呢。

一日,家里要打一辆大车,雇来邻村的一个木匠来。这木匠姓张,年轻力壮,且为人胆大,东家除打一辆大车外顺便也修理一下农具,以备秋后用。为了赶营生,这张木匠丝毫也不能偷闲,打早摸黑地干着。

这么一天晚上,张木匠干完了一天的活,正在收拾家具准备回家时;忽然看见一个桌子在地上慢慢地移动开来!木匠奇了;也没见个人去搬动它啊,这桌子咋地会自己走呢?这里面一定有鬼。这张木匠悄悄低倒头一看,好家伙!原来桌子底下钻了一条狗,再一细看,认清楚了,是掌柜家的那条大黄狗,是那狗用头顶着桌子移动的。这是在干什么呀?那木匠好奇极了,也没去惊动它,想看个究竟再说……

只见那条桌子挪移到闲房门口时便停了下来,狗钻了出来,随即里外看看,一个高高就跳到了桌子上面去,四周又看了看,接着,只见那狗用嘴不停地啃动着扣门的划子……功夫不大,硬是把个划子弄开了,一头顶开门便钻了进去。

这可把个木匠惊奇了!这家伙究竟进去要干啥去呀?噢,对了,中午剩下了好些饭菜,想必是偷吃去了。稀罕啊,不能惊动它,我得看个结果再说。不一会儿功夫那条狗就窜了出来。奇怪的是这狗又是用前爪扣动着门,硬是把两扇门又对齐了,紧接着跳在桌子上,又用嘴慢慢地把那门扣环套住,再用嘴衔着门扣巧妙地挂在了门鼻上,然后跳下来就走。这可把那木匠稀奇极了,多么聪明的狗啊!实在不可思意……

这张木匠正在乱想着,只见那家伙还没走几步就又折回头来,木匠心说:这又要干啥呀?正在猜测;忽见那狗又钻到桌子底下去,将那桌子用头顶着,便就又移动起来。嘿!原来这家伙是忘记了把桌子挪回原地了。木匠心想:这条狗也太有心机了;就是个人去偷东西后也没有这么想的周全啊!看来要成精了。

第二天的一大早,婆媳俩就又吵开了;这个说是你又偷吃了,那个说是你寄放在一边了,娘母两人争吵的又是个不可开交……

好在这木匠打早就来了,听得婆媳相互吵闹、互相埋怨着,木匠笑着说:“娘母俩快别吵了,谁也不怨谁,我知道这里面的奥秘了。”于是张木匠就把他看到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婆媳俩听得发了呆,半天地反应不过来……

谁知那狗也在偷听着,看着那张木匠说破了机关,竟然跑得连影踪也不见了。

晚黑回家的时候也不见那狗回来,张木匠存了戒心,这狗日的一天了没见着,怕是要报复我吧?看来得有点准备才行,于是他顺手提起一把镚子来壮胆,赶在天黑认灯前务必回家。

当走到半道、正处在树林深处时,那黑幕渐渐地压头而来,连路也很难辨清了,好在路熟,张木匠只能摸着方向走去。夜深林静,这张木匠深一脚浅一脚地、不住地里外扭着头、侧耳聆听着,只能听到的是自己那蹋踏不匀的脚步声。张木匠头皮有点发麻,心里不免忐忑起来……

天空闪烁着星宿,在树头间忽隐忽现着,地上早就看不见那小路了。空气静得怕人,忽然!一条黑影“哼”叫着,带着阴风就地直窜过来!那木匠自感脖颈后面凉飕飕的,好个张木匠、急转身回头时,那黑影已人立于面前,还‘嘶嘶’地作着响!这张木匠哪敢怠慢、迟钝不得,急起手托高那斯下巴,紧着间又飞起一脚来,早踢在那厮下部,只听“哇”得一声怪叫,那厮便一头栽倒在地,木匠得以稍缓口气。

忽间,只见那厮一个鲤鱼打挺就地拔起身来,哼了两声随即复向木匠扑来!这木匠哪能躲避得开,急收两臂之力于镚把上,只听得“呼”地一声响,那錛头便盖地般地刨了下去……只听得“嗷”地一声尖叫,那畜生可能是受伤了吧,但并没伤其元气,闪身倒退数步后,也不听得嘶叫,稍起身子就又急扑过来!

黑夜嗜斗耳听第一,好个张木匠,紧握镚把、候机等着,单听得那急喘声临近时,急提镚奋力捞去……只听得那畜生闷声一吼,身子随即倒下、再也没能起来。单听得树根下处发着沉闷地鸣狠声,木匠不敢少怠,提胯两步上前,再次地举镚头向上,揣摩着那厮头部着力下去……

漆黑的夜晚又宁静下来,星星从树梢间游过一丝暗光。木匠喘着气终于回过神来,一提那物,再细辩之,不是那家大黄狗是甚,这个无疑了。于是拉着那狗后腿、顺着这厮跑来的方向慢慢寻去……

不远处果见一土坑,显然是那畜生刨过的;意欲咬死木匠后埋而零食之。木匠狡笑一声,顺手把那狗扔进坑里……

六、

我们立定声息,一时间谁也无言对语,还是我用摇头代替了说话,大有似信非信之意。高二早就看到了我的内心不服,于是先就露出了金牙来,我知道他又在批评我了:“看看看,你看你这孩子就是个犟不倒吧,总得让你亲自碰见了才肯信服。”

只见高二喝了口茶,头一歪,也亮起了眼。我知道,他那故事又炮制成功了:

“还在我三十来岁的时候,就碰到了这么一回事,那时仗着自己年轻力壮,游家四海,在兴和南面苏木山一带看病……”

“什么、二哥在说什么?你还会看病?没听说过。”我决意要把他尴尬下来,于是就又补了一句道:“连圣贤书还不知道是什么哩,也出来看病?简直是怪谈,就是看病恐怕又是哄人的那一套吧?”

“看看看,你看你这孩子,不是又将上我的军了?你以为看病配上几根草棍儿,扎上几根铁丝儿就是个看病人了?噢,看我说的,这里还有四叔、陈叔哩,您老别受制,我是针对他说的。”

他干咳了两声,里外看了看,很自信地对着我说:“你好好听着,看二哥是咋的个看病法,我看病的方法跟你们不同,当然看得也是特殊病啰,咱家是专看那仙病的,说穿了就是那成精生灵附身病。

“兴和五区那地方山藏大,啥子成精生灵也有,什么的“黄鼬精”、“耗子精”、“蛇精”等等,不过最多的还数那“仙狐”附身病。这仙狐精大多在女人身上作怪,我在那地方看好了好多个来,不信你去问问就知道了”。

“二哥能看好过病?你还要让我拿上盘缠去打听?好像你这话会是真理似的,鬼才相信哩。”我又一次地打断他的话说:“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的仙狐,更不会给人致病,就是有,也都是些癔病一类的强附之说,这真是神经病再给神经病人看神经病。好不好?我知道,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她不好你好。”

“看看看,你看你这孩子不是又来了?说了半天你就是不相信吧,我告你说,迷信、迷信,迷住谁谁信,既然迷不住你,我也就不说了。”

继母反对着我说:“怨不着一天的跟我枪着来,再回连高二也算服了你了。”继母看了看家里人,最后把眼对准了高二:“我就见过‘闯客’,死人灵魂附身,说得就是生前受过制的事情,有板有眼的,仙狐附身就更多了,在咱们本村就有好几位呢。”

陈叔、父亲不做声,我只好笑着说:“别,别家二哥,我是和你开个玩笑嘛,一天地看你还有点肚量哩,看来也是不行的,仙狐病可能是有吧;只要你说得有根有眼地我才服你,不一定还要跟着你当学徒呢”。我急忙又给他续慢了茶水道:“敢问师傅收也不收我呢”

高二乐了,喝了一口水,就又把他那颗大金牙笑露出来:“这才像话,行、我得好好教你;那仙狐缠身病是常有的,不过在你抓拿它以前先得保护好自己才成,这个嘛,必须得你先带上护身符,还须得念上三遍护身咒才行。这护身咒嘛我倒想教过你的,不知道你记不记了;接下来才能给人家看病呢,我看好过了好多个了,都会好的。”

他又顿了顿又说:“如果碰到了那种恶狐赖着硬是不走的话;那得需要拿出真本事来,给它上硬的,听着:先给病人喝过“太乙灵符水”,再默默地念神咒;要是不走的话,它就会口出狂言了,指手画脚地说什么:“这家人可请的高人多去了,也没把老子咋得……”

“住、住”,我打断了他的话头:“那狐狸精还能说话哩?它咋的能发出音来呢”?

“看看,你看你这就不懂了吧,那仙狐是托人说话的,咋能让你看见?……我说到那儿了?噢,对了,我说你还没真正的碰到高人哩,今天让你这个妖狐看看,咱们究竟是谁得道行大。于是我盘腿端坐,微闭双目,口里念着真言......当我念罢‘捆身咒’后,猛地一声大喝道:‘收’!嗐嗐,那女人便就把自己的双手合回来不动了。我赶快再念那“驱鬼咒”,好家伙,接着那女人连哭带叫地恳求起来:“先生快别念了,求您放开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知道这是妖狐的缓兵计,别人也就奇了,可那家男人却撑不住了气,吓得说:“这,这可咋办呀!先生,这不会永远也开不了手吧?”我说:“你把她的手扳开看看。”那男人还真得去扳了,只见他刚扳开手后那手就又合回去了,几次也是如此。我说:“你快别扳了,不顶用的,赶快下地烧锅去,记住;要把那锅沿烧红了才行。”

男人纳闷了,“先生,为什么一定要烧红锅才行啊,您这有啥用哩?”

我说:“你不懂就别问了。”

可是他还在质疑,于是我压低声音说:“这事不能让妖狐知道,我要把你女人放进锅里去、锅扣锅地烤它,我就不信这东西不会走的。”

这男人听后立即大惊道:“这不会把人也给烤坏吧?先生千万可别乱来啊。”

我笑着说:“没事的,没这把握还敢济事?”

于是我又用那朱砂笔画了一道‘五雷符’贴在那女人的头顶上,身上再粘几道‘太乙灵符’,我两手合一仰头向天起咒曰:‘天皇皇、地皇皇,祛妖敬请张天王,五官七窍具能开、恶鬼吾能请钟馗,天也幸、地也幸,执迷不悟最不幸,南斗六郎值日,北斗七星建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下”……

那女人起先只是哭泣,接着便就大声嚎叫起来:“请先生不要再念了,这回我真要走了!我是服了您了,快放开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这个,吾念你多年的修炼,得道也不容易,那好,我就放你头一回,不过下不为例。”

于是,我又念了‘松身咒’,喝一声‘开’,那女人便把两手放了下来,急忙下地就跑……还没跑到当院就一个跟头栽倒在地,口吐白沫,不醒人事了。众人半天地揉搓过来后,一切地都清醒过来,问家里人道:“我这是在哪里呀?咋地坐在地上了啊?”嗐嗐,好了!

我摇了摇头,佩服地说:“二哥啊,你也真神,我今天确实佩服你的看病之道了,不过你那大金牙最为有神,同样的一句话一到你嘴就变了,加工得真好。照你这么一说,我也恍然大悟了,原来天下人就数你最厉害哩,要是国家发现了二哥这个人才的话,那一定会当成宝贝地大弄起来不可----打仗还用那大兵干甚?有困身咒足矣。”

陈叔说:“你二哥大风刮倒还怨天哩,战场上这么多的人他顾捆谁去?还不是炮灰一个。”全家人都笑了,笑得很开心。

虽然仨人喝酒慢了下来,但饮茶却多了起来,没办法,我只好再烧水去。

大前门烟早就抽光了,二寿哥只得寻着抽出那绿叶烟来,我似乎很关心地说道:“二哥,绿叶烟上火,你全凭嘴哩,不怕抽坏了嗓子?”

“看看,你看你这孩子,这你就又不懂了吧,有了亲娘好,没了后娘好,再不婶子大娘也好啊,该咋说呢,将就着抽吧。”

继母也批驳着道:“跟后娘常在一个家搅稀粥,时间长了当然就不好了,婶子大娘新鲜着呢,你就将就着吃吧,其他人还等着你的故事呢。”

“其它的都也好说,把二哥的嗓子保护好就行了,你看这,都在等你的故事吧。”我说着站起身来灌水去了。

只听得高二轻轻咳了一下嗓子,我知道,他的又一个故事开始出笼了:“其实我也不是个万能人,有时也失败过……”

继母吸了口气说:“我就说哩,这倒象句人话;听你说来那还了得,别的不说,你先就成精了”。“四婶说的是,我就在那个地方就碰到了猫精了,附在个男人身上就是不走,硬是没给人家看好”。

二寿哥看了看我,接着说:“多年了,我也忘记是在哪一村哪店了,只知道这家伙姓牛,叫个啥来着也忘了,只知道他排行为大。那时我才刚出道不久,给碰上了;性牛嘛,当然人就牛性了,这家伙跟你一样,就是太犟,不相信世界上会有成精生灵,嗐嗐,这回子可让他给碰上了。你先别拿眼斜我,听二哥慢慢给你道来:

“那牛家祖上大概也是个好人家吧,可到他这辈子已败落下来。不过跌倒的骆驼盘子也比马大,虽然家中黄白之物没了,但土地田亩倒还有些,况且家用器具还不少哩,其中就有一只老古的前开门柜子;漆画得很是讲究,里头放了一些比较好点的东西,为了装点门面,常在家中显赫的地方摆着。

“这牛大父亲早年去世,他家只有母子二人相依为命。那牛大虽然已近三十来岁的人了,但成家之事还在议论之中。

一天,娘母俩正在吃午饭,忽听得柜门“嘎吱”一声响,紧接着把里面的东西了全给推了出来!这家人可奇了;没人理得,这,这里头会有甚东西在作怪呢?其母纳闷,但也找不出个究竟来。这牛大倒不客气,也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吧,一头就钻进去,一看;啥也没有啊,怪了!这是咋的回事呢?莫非真的会有神鬼在作怪吗?这个,他牛大没亲眼看见过啊,也是跟你说的一样;我才不信呢。

犟归他犟,可老母毕竟是上了年岁的人了,懂得比他多,这毕竟是个多年的老柜子了,决定是激怒神灵所致无疑。于是东西也不放了,老母又把里面扯摸干净,偷买回些香纸供品之类的东西,瞒着儿子牛大,就地在柜子里供奉起来。

说也不怪,供品虽然没有动,但柜子再没响过,一家人相安无事。

嗐嗐,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天,这浑小子不知是闻见啥味了,或是想放东西吧,反正是打开了柜门一看,嗬!好东西哩;原来老母在这里偷偷给供上了。于是他就把香火拔起全扔了,把酒给喝了,糖果点心也吃了……

吃就吃了呗,你就别再胡闹了,可他偏偏还要瞎来;在空的酒杯里尿了一泡尿,供在里面,又找来几块猪粪放在空盘里也一并摆上,然后关上柜门笑着走了。

其母看见后非常气愤,把他从头至脚地骂了一通,没办法,只好再打扫干净,重新摆上供品,磕头奉揖,请求神灵宽恕自己那不懂事的儿子。

谁知这家伙是个不知悔改的东西,乘老母不在时就又给你害了。可别说,这回可碰上了;只听得柜门“咔嚓”一开,随即把里面的粪尿之类的东西全都射了出来。

这后生大惊!虽然知道自己已经若下了大祸,但是还和你一样,性子倔犟嘛;这就叫不碰南山不回头……提着根棍子就往柜子里捅来。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从柜子里挤门地窜出了一条狗大的猫来!好家伙,两眼黄“澄澄”的如闪电一般、向着这小子盯头逼来……

听那说哩,到底这家伙也慌了,脑门筋蹦得老高,后退几步就想溜跑,刚想迈步,不料被门槛绊倒,仰面朝天栽在地上,不醒人事了。

家里人发现后硬是把他窝曲过来,一看,两眼红澄澄的早已疯了!家人按挞了几次都也不住,只得由他自去。从此,这家伙乱跑乱跳着,到处瞎串……

谁知这一病就是三年,时好时坏的;一旦发作起来那是见粪就吃、见尿就喝,口里还不停地骂道着:“你妈的,原来你怕那猪粪,爷就给你吃;你怕喝尿,老子就喝尿,看你能把老子咋的……”

虽然不曾打骂过人,但村里人还是远而避之,没办法,家里人只好护着他。这个究竟也得想个办法啊?其母慌了,到处寻医问卦,求神拜佛,都也无济于事,折腾过后只好听天由命了。

那时我正年轻,行医路过看见了,一问寻,是个恶茬,不好看;主要是这家伙太犟,不跟你配合,虽然其母十分地恳求,但我还是拒绝了。唉,这是我这一生中第一个没能看好的病人啊,心里实在内疚得很。

不过这家伙也有好的时候,清楚时也能在人伙中站一阵的,说些人话什么的。

这一日,牛大头发长了,其母领着他去剃头。说也怪了;刚理完头,嗐!这家伙清楚了,懂人事了,把个病给好了。这下子可把个老母乐坏了,高兴地回家给他洗涮换衣裳去……

好事多磨哩,嗐嗐,他是好了,可把人家剃头匠的女儿给染上了。只见那女子也和这牛大一样,到处乱跑乱窜的,也成了个见猪粪就吃、见尿就喝……

这剃头匠一家可慌了神,找上他家哭骂开来:“真是倒了大霉了!我咋地就给你这个没德行的东西剃头了,你倒是好了,可把我女儿给惹上了,已经疯了两天了,冤有头债有主,你看咋办吧……”

这牛大一听可就傻眼了,这可咋办呢?自己究竟脱不得干系吧,没得法,只好硬着头皮说:“大叔别慌,走,我到您家看看去……

一进院,早见那女子垢面乱发,不知羞耻,满院地找着猪粪吃……

这后生还算有钢骨,出于无奈,只得大喊一声道:“呔!你那不知道理的妖猫,连个好歹也不识,还在这世上瞎混哩,就懂得胡乱害人;爷爷我惹下了你,咋地找人家麻烦?看你也不是个好东西,有本事现出真身来,跟爷爷对着干……”

这牛大七杂八杂一通地好骂。

说也奇怪,至此骂过后,那女子的病也跟着好了,这牛大也没见再犯。后来听人们说两家还成了亲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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